21世纪经济报道见习记者 张欣 北京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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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氢能源目前就像小学生，但他以后一定是个清华的好苗子，有极大的发展潜力。”近日，在北京市绿色金融项目调研现场，北京亿华通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亿华通”）总裁付晓明的发言引得银行界人士频频点头。
像这样的“清华好苗子”在北京的绿色行业里有不少，但在发展初期，这类企业往往需要大量资金支持。近日，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在北京调研了包括亿华通在内的几家绿色低碳企业，在这些企业发展过程中，普遍面临短期投资回报周期长，长期发展潜力大的情况。为此，银行通过走访了解企业发展及其行业赛道前景后，为其提供专属产品的信用贷款，利率低至2.7%—3%左右，解决了大部分企业发展掣肘的情况。同时，人民银行于2021年推出碳减排支持工具。中国人民银行北京市分行积极运用政策工具，支持首都绿色金融发展。2023年，北京银行、北京农商银行等地方法人银行积极参与碳减排支持工具扩围，中国人民银行对其发放的4 亿元碳减排贷款提供支持。
作为首善之区，北京市的绿色发展成效显著。一方面，绿色金融在北京受到高度重视，监管方在政策设计、产品创新、服务机制等多领域发力，为绿色金融发展打造了适宜的环境。另一方面，金融机构站位更高，以高水平的金融服务体系健全对绿色领域的支持。
兼顾风险与收益，银行提供量身定制的绿色融资方案
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在北京调研了解，绿色项目都具有投资周期长，投资金额大，短期看银行来说意味着长期的资本占用以及增加的资金成本，但长远看具有发展潜力。为此，银行针对绿色项目的特点为其量身定做信贷方案。
与锂电池一样，氢能电车也正在受到行业关注。氢能是一种绿色低碳、应用广泛的二次能源，对构建清洁低碳安全高效的能源体系、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具有重要意义。
亿华通是一家专注于氢燃料电池发动机系统研发及产业化的民营高新技术企业，作为国内领先的燃料电池系统供应商，在业内率先实现了发动机系统及燃料电池电堆的批量国产化。2022 年北京冬奥会、冬残奥会开展了全球最大规模的一次燃料电池汽车示范，亿华通就是氢燃料电池发动机系统的主要供应商之一。亿华通品牌部负责人李靖表示：“氢燃料电池车续驶里程长、补能时间短、在低温环境下适应性更好，已陆续应用在客车、物流车、重卡等商用车型上。”
工行北京中关村分行早期在实地走访亿华通了解到其融资需求后，为支持亿华通日常的生产和研发，运用创新评级模型及工行北京分行创新产品“前沿通”为其解决发展资金难题。
“我们不仅是看企业的财务指标，也看企业的技术实力，团队实力，未来的发展潜力。”工行北京中关村分行副行长刘强介绍，针对绿色能源领域的民营科创企业，在走访亿华通的过程当中，深入了解了企业的情况，尤其是企业发展的赛道情况。通过调研，工行北京中关村分行发现从短期来看，亿华通确实面临周期回报较长的问题，但从中长期来看，绿色能源领域与国家生态战略是高度契合的，其发展潜力巨大。
事实上，氢能产业研发投入大、行业赛道新、发展速度快，但缺点是企业盈利需要较长周期，运用传统的评级授信模型，很难评估企业的真实情况。刘强称，在支持亿华通的过程中，首先，工行北京中关村分行运用了工商银行针对科创企业设立的专属评级模型，确保评级结果能够真实反映企业研发实力和发展前景。其次，重点运用了工行北京分行创新产品——“前沿通”来支持亿华通发展。最终，为亿华通量身定做了相关金融服务方案，为其发放了5000万元纯信用贷款。“亿华通属于民营企业，没有什么固定资产来可以作为抵押，在政策上是一次突破和创新，融资为企业的研发创新和经营生产提供了有力的资金支持，拓宽了企业的融资渠道。”刘强表示。此外，工行北京分行还积极运用人民银行科技创新再贷款政策，针对科技型企业予以精准工具支持，帮企业有效降低了融资成本。
对于绿色科创企业，工商银行北京分行称其不断强化对其技术实力、团队能力、发展潜力综合研判，加强对企业贷前贷中贷后环保合规管理。
除了氢能外，地源热泵也是一种高效的清洁能源。北京北投生态环境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北投生态”）承担了北京城市副中心多个项目的地源热泵供热、供冷系统工程开发建设工作。记者实地走访发现，在通州城市绿心活力汇的一间机房内，地源热泵管道将冷气输送至活力汇的体育馆、餐饮商店。北投生态高级工程师张秉瑞称，与传统空调系统相比，采用地源热泵系统供暖制冷运行费用较低，可节能30%-40%。
北京银行城市副中心分行副行长李伟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为了满足企业自身运营周期和资金使用的便利性，北京银行城市副中心分行为北投生态的多个地源热泵项目先后提供了4.39亿元的信用贷款授信，利率远低于同期一般贷款利率，融资期限长达15年，明显长于一般项目贷款。
在信用贷如何进行有效风控方面，北京银行城市副中心分行表示，一方面加强行业政策研究，紧跟政策导向，以地源热泵为代表的清洁能源项目作为在副中心地区信贷投放的优先支持方向；另一方面深入项目调查研究，从技术安全性、商业可行性、现金流回款稳定性几个方面综合研判，制定切实可行的风险防控措施。具体来看有两点：一是加强项目建设进度跟踪，确保项目建设顺利完成按期投入使用；二是设立项目供能费用回款专户，锁定还款来源；三是合理设置分期还款计划，实现贷款本息支付与日常运营资金自主支用的平衡。
人民银行大力推行碳减排精准支持工具，同时防止资金空转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北投生态项目均获得了人民银行碳减排支持工具的支持。通过“先贷后借”的直达机制，人民银行对金融机构向碳减排重点领域内相关企业发放的贷款提供低成本资金支持。北投生态项目获得的4笔贷款获得了政策支持，贷款本金合计近1.9亿元，涉及清洁能源领域的4个项目，带动年碳减排量超过300吨。
2021年11月8日，人民银行创设推出碳减排支持工具，引导金融机构支持清洁能源、节能环保、碳减排技术等重点领域。近日，人民银行货币政策司司长邹澜在新闻发布会上介绍表示，截至今年6月底，碳减排支持工具和支持煤炭清洁高效利用专项再贷款两个工具余额分别为4530亿元和2459亿元，分别比上年末增加1433亿元和1648亿元。其中，碳减排支持工具支持金融机构发放碳减排贷款超过7500亿元，带动年度碳减排量超过1.5亿吨二氧化碳当量。
光大证券研究所银行业首席分析师王一峰初步测算，碳减排支持工具的额度大概在6000亿元-9000亿元，预计分两年使用，释放的基础货币规模略低于一次降准（约1万亿元）。
中国人民银行北京市分行货币信贷管理处副处长孙昱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介绍称，碳减排支持工具初期只面向21家全国性银行。2023年，为了让更多金融机构参与进来，碳减排支持工具扩围，北京地区今年新增了三家地方法人银行，分别是北京银行、北京农商银行、中关村银行。据了解，2023 年以来，北京地区累计通过碳减排支持工具、支持煤炭清洁高效利用专项再贷款，对相关领域近155亿元银行贷款提供低成本资金支持，累计支持161个碳减排项目和煤炭项目，带动年碳减排量近530万吨。其中包括北京银行、北京农商行的14 笔贷款发放，贷款本金约4亿元，带动年碳减排量3.08 万吨，支持了北京城市副中心服务大厅地源热泵供热、供冷系统工程项目等 11 个绿色项目建设。
值得注意的是，面对大笔碳减排等绿色融资支持工具，如何防止资金空转也是一大重要议题。对此，人民银行相关负责人回复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称，主要有四大措施加强对绿色项目资金空转进行预防。
一是政策工具发放资金均采取 “先贷后借”的直达机制。金融机构先发放符合条件的碳减排、煤炭清洁等领域贷款后，再向人民银行申请政策工具支持。
二是贷前采取二次审核机制。由总行指定系统内分支机构对金融机构政策工具支持申请和台账进行初审和复核。
三是加强信息披露。金融机构按季度通过公开渠道披露获得工具支持的碳减排贷款相关信息，对披露信息的真实性和准确性负责。披露基本信息包括：金融机构季度新增、本年度和获得碳减排支持工具支持以来累计支持的碳减排项目数量、碳减排贷款金额和加权平均利率以及碳减排效应等基本信息。
四是健全政策工具长效管理机制。金融机构应定期对获得政策支持的贷款进行自查，并将自查结果报送人民银行。人民银行会同发展改革委、生态环境部等部门，或委托专业机构对获得工具支持的贷款进行核查，验证金融机构披露信息的真实性以及贷款合规性。发现金融机构存在未按规定使用再贷款资金的，各分支机构应责令其限期整改到位，并可视情节轻重，采取约谈、提前收回借用的部分或全部再贷款等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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